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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8/18 20:21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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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方妙用发微(四)

风湿热导致的精神失常,伴多动证,患者王某,女性,9岁,屡患扁桃体发炎充血。出现长期发热,小关节肿痛,皮肤红斑,医院检查:抗链“O”阳性,血沉增快,诊断为风湿热,给予抗感染及激素治疗,热退而反复发作,迁延不愈已一年余。就诊时,面虚浮,巩膜青紫,脉络充血,潮红,盗汗,心烦不安,夜梦惊叫,手足并舞蹈状,日间也有伴无意识动作,关节游走作痛,皮肤间常出现红斑,爪甲淡紫,食欲差,大便干结,3?4天1次,小便*,舌质红,舌尖有赤刺,苔薄*,脉细数,次/分,属阴虚内热,其病在络,徒用刚剂治风湿无益反害,宜养阴息风,清润通络,用《金匮要略》的百合地*汤合防己地*汤加减:生地24g,百合15g,防己12g,甘草3g,牛角60g(先煎4小时),丹参12g,赤芍10g,薏苡仁12g,晚蚕沙15g,夜交藤15g,桑枝15g。连服10剂,发热止,红斑消失,关节痛缓解。复诊夜仍惊叫,但已减轻,原方去薏苡仁、晚蚕沙,加重夜交藤至30g,加酸枣仁15g,再服10剂,夜眠安静,盗汗止,多动不明显,大便仍两天一次,舌红不干,脉弦细80次/分,原方去防己、夜交藤加制首乌,又服20剂,愈后复学,疗效巩固。《金匮》防己地*汤治“病如狂状,妄行独语不休”,用于风湿热,夜惊舞蹈亦收到满意的疗效,真匪夷所思。

如《伤寒论》五苓散,原只用于利小便、解伤寒、利暑湿,而衡阳曾世荣著《活幼新书》,用此方于惊风痰搐,胡省斋因其子惊风得愈,问之曰:“五苓散何以愈此疾乎?”世荣曰:“此方内有茯苓可以安心之神,泽泻导泻小便,小肠利而心气通,木得桂而枯,足能抑肝之气,而风自止,所以能疗惊风。”省斋深然之,此治病治人,调整机体法也。医院教授虞佩兰,治儿童脑水肿而脑压高,致昏迷者亦用五苓散,利尿,而醒迷则同属此理也。

近世伤寒专家李克绍治一患儿多饮多尿,医院检查尿比重为1.,诊断为“尿崩症”,治疗无效。诊见神色脉象无异常,惟舌色淡有白滑苔,像刷一层薄薄不匀的浆糊,因思此症可能是水饮内结,阻碍津液的输布,所以才欲饮水,饮不解渴,其多尿只是多饮所致。能使不渴少饮,尿量自然减少,乃与五苓散(白术12g,茯苓9g,泽泻6g,桂枝6g,猪苓6g)3剂而愈。按:舌苔白滑是辨识水气内停的一个特征。若消渴舌红少苔,脉细数者,为阴亏液少,本方是禁用之列。消渴,舌红少津多见,苔白水停少见,所以辨病必须辨证。

《金匮要略》的下瘀血丸由?虫30g、大*20g、桃仁10g组成,研细炼蜜为4丸,每服1丸,*酒煎顿服。原治“产后腹痛,干血着脐下者”。日医稻叶克礼氏著《腹证奇览》云:“有瘀血着脐下,则小腹急痛不可忍,甚则手不可近者,本方之所主也。”《巳戌丹方》云:“狂犬咬伤后,即以此方丸剂*酒煎,连渣服之,每日2?3丸,服后大便下如鱼肠瘀物者为验,连服数日,直至大便下微溏色*者,为一监视巡诊期,暂停六七日,再服再验,看所下物,以无瘀物如鱼肠杂者为止,若非狂犬咬,则服药后决无瘀物,若有瘀物者是狂犬*之证也。”余与肖梓荣老中医会诊一例狂犬咬伤,证见十指螺纹有充血点,舌质青紫,结膜黯红,已出现恐水症状,同主上方,数剂下如鱼肠瘀物,至大便转*稀无瘀物,止药,愈后未复发。吴兴叶橘泉云:“此方曾试用多例果验。”是信而有征的。

《金匮要略》*芪建中汤即小建中汤加*芪(*芪20g,桂枝6g,白芍12g,炙草5g,生姜6g,大枣5枚,饴糖60g)“治虚劳里急诸不足”。日医和田氏曰:“诸不足者,气血均不足也。”此方即小建中汤加*芪,《苏沈良方》云:小建中汤治腹痛如神,然腹痛按之便痛,重按之却不甚痛,此是气痛,重按则愈痛而坚者,当自有积也。但喜按为虚,拒按为实,近世秦伯未用*芪建中汤治慢性胃溃疡及十二指肠溃疡,根据“诸不足”“腹痛喜按”而用*芪建中汤。方中既有饴糖缓痛,芍药甘草解痉挛,整体调节在于*芪补中益气,促进新陈代谢以托*生肌,愈合其溃疡。余加灵脂炭、蒲*炭、槟榔,效果更明显,以其有抑制幽螺杆菌之作用也。

“伤寒,脉结代,心动悸,炙甘草汤主之。”日医方舆輗本方条曰:“此为仲景治伤寒脉结代,心动悸之圣方,孙真人用以治虚劳,王刺史用以治肺痿,凡仲景诸方无不变通如此。虽云变通,但此方之妙,在治结代脉,故一名复脉汤也。”谢映庐曰:“脉得缓中一止,直以结代之脉而取法焉。”日医《勿误药室方函口诀》云:“时而间歇,故致脉结代也,此方滋养心脏之血,流通脉络,不仅治动悸,即人迎脉凝滞,气急促者亦有效。”方中地*、阿胶、麦冬滋肾之阴以保全根本,人参、桂枝、姜枣、清酒益心之阳以复脉。余治心律不齐,脉有间歇,心慌心忡者,屡用之良效,如出现胸闷气短者加*芪;大便不结者以枣仁易麻仁。曾治几例小儿白喉后患心肌炎者症见心悸、气促、脉细数。本方去姜桂清酒加丹参良效。

结语

上述经方,是古代医学家千锤百炼实践升华之经验积累,而成为颠扑不破的经典方剂。

《汉书?艺文志·方技略》载:有医经(即《素问》《灵枢》等)、经方(姚明辉注云:经方者乃上古相传之医方,后世莫能出其范围,故冠以经名也),张仲景勤求博采成为当时的经方家,后世公认《伤寒论》方(缺一方)、《金匮要略》方,即经方之典型也。兹文就其“八纲”辨证,“八法”(汗、吐、下、和、温、清、消、补)用药,“尝鼎一脔”以体现其神龙变化、妙用无穷。正如仲景自序所云:“寻余所集,思过半矣。”学者宜极深研几,深造自得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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